【本佩|一发完】颁奖典礼



#现实向,贾府双德一句话提及,说实话我没有看完全程颁奖典礼,只能凭感觉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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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泰戈尔《飞鸟集》


他起初接到消息的时候心中是窃喜的,当他问起工作人员还有谁和他一起获得终身成就奖的时候心跳如鼓还带着些许希翼,隔着手机屏幕他极好的掩饰了动荡不安的心绪。


  得到的答案是无可奉告,他放下手机,身体向后倾斜,靠在了沙发上,望着空旷的天花板,橄榄绿的眼睛里像是揉杂了散碎的莹莹星光,带着憧憬。


  荷兰每年的足球盛典按理来说无论是否获奖都会邀请名宿参加,以前两个人都因为俱乐部的比赛而错过,可实际上两个人都不会忘记,他们的梦想始于各自的母队,在获得荷甲最佳新秀后走上正轨,他们将永远铭记和感激这里,而如今他们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他们肯定会来的。


  他一定会来的,他想,不,他坚信。无视了自己为了推出这个结论而经历了多少心路历程,又在心里罗列出“阿尔扬为什么会来颁奖典礼的无数原因”,一边又想着如果能见到他,哪怕就一面,该有多好。


  哪怕他没有意识到他早已对这种感觉食之知髓。


  他和阿尔扬,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一相逢便胜似人间无数,在赛场上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都是心动的感觉,后来却聚少离多,两个人也渐渐吃不消舟车劳顿的困苦,短暂的相交之后就渐行渐远,形同陌路,就连对方的过得好不好都要从新闻上知道,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国家队世预赛的紧急关头,后来他的膝盖受了伤,不得不中途退出之后也再没有回到国家队的机会,而他们的国家队生涯也在荷兰无缘2018年世界杯后收场。


  之后哪怕他们和前队友们保持联系,却始终有意避开对方。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们生怕一言一语产生的悸动打破他们早已习惯的生活方式,撞碎他们用来躲避内心的龟壳。


  当他看着荷兰明明2:0战胜瑞典最后却与世界杯失之交臂后痛哭流涕,在沙奎尔问起时只说是在看言情剧。


  他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阿尔扬一起站在了足球盛典的颁奖台上,整个会场一片漆黑,唯一的两束光芒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两个相顾无言,仿佛过了整个世纪。


  “爸,你再不走就要晚点了,别只顾着打扮了,抹再多发胶头发也不能变成黑的。”沙奎尔在门外喊道。


  “你着什么急,正式场合当然要认真对待了,你也去换见正式的衣服再来催我吧,千万别到了地方一堆人指指点点地说看这是范佩西的儿子,怎么这样就来了。让我们的蒂娜小公主也穿一件喜欢的裙子,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可是我真的想找卢卡玩,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见了。”沙奎尔扁了扁嘴。


  罗宾觉得他的心口像是被钝器碾了过去。


  离颁奖典礼还有一段时间,他在休息室里和那帮老伙计们打成一片,开着诸如“拉斐尔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又胖了”“埃德温你这发型是刚睡醒就被人从床上拽下来的吗”不合时宜的玩笑,也和这帮退休老大爷们一起调戏新人,余光却一直盯着阿尔扬。


  他在看我,他感受到阿尔扬的目光,在脸上绽出明媚的笑颜,给对方留了一张棱角柔和的侧脸。


  离颁奖典礼还有几分钟,休息室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往会场赶,罗宾到了会场找个位置坐下,没过多久阿尔扬四处张望,也坐在了他的身后。


  虽然他一直希望着能离阿尔扬近一些,可真的当他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只有紧张,只能听见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他僵硬地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是老师正在身后跟着自己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孩子,更不敢回头。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要回头看看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摄像机镜头扫向他们,把他好不容易才凝聚起的勇气击溃,让他把刚偏过一半的头化作低眉浅笑。


  获得当年荷兰足球先生的德里赫特和最佳新秀的弗兰基德容两个人在领奖后谈笑风生,丝毫不怯惧镁光灯的聚焦,多好啊,你看,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最美好的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对彼此的爱意,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不用担心别人的指指点点。既是国家队队友也是俱乐部队友,不用经历太多离别的困苦,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小别胜新婚。在年轻气盛的时候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让复兴的阿贾克斯让整个欧洲闻风丧胆。


  他和阿尔扬……在开始恋爱的时候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不得不加上现实的考量,生怕他们的一个控制不住就遭到世人的排挤,也只有借着赛场上心绪激动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扑倒、亲吻。


  哪怕他们生于思想最开放的荷兰。


  他愣愣地想,屏蔽了一切外界的声音,直到一只手从椅子的间隙中穿过,碰到了自己的手,让他把意识拉回现实,看着荧屏上自己和阿尔扬的名字才如梦初醒,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对他友好的微笑,一起走上领奖台,范加尔把奖杯分别交给他们,仿佛他们还置身于二零一四年。


  掌声如雷贯耳,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如梦如幻,他们好像还在昨天,在绿茵场上衣袂飞扬,整个球场都在喊着他们的名字,唱着属于他们的歌,无数球迷伫立在街头,舞动橙色的旗帜,洋溢着青春气息。


  如今他们也成为了他们曾经希望成为的荷兰传奇,接受着别人的敬仰,可他们不再是过去的他们,而是罗宾和阿尔扬,两个独立的个体。


  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接受采访了?他没数过,两个人依然配合得亲密无间,仿佛心灵相通,这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夫唱妇随了吧。他们把记者逗得大笑,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目光相吸,都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无限隐忍和强烈的思念。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真的害怕自己陷入温柔的漩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决定去送送阿尔扬,夜幕低垂,清冷的秋风冷却了他滚烫的脸颊,他渐渐冷静下来。


  “阿尔扬,”多年当队长的经历让他通于世故,擅长拿捏分寸,可唯有面多这个人的时候会嗫喏,“我不知道你未来的日子会不会有我……可是我希望不管有我还是没有我……都祝你幸福。”


  阿尔扬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走吧罗宾,他对自己说道,他已经放下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人总是向前看的,就像当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如果你执拗于失去的爱情,你也将失去家庭。


  见证了他们的爱情的范加尔在说着“祝他们的妻子幸福”时候,不仅是打趣,更是警醒,用现实来告诫他们的责任与义务。


  “等等。”


  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叫住了他。


  下一秒,他就被对方的双臂环住,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强健的肌肉贴合着自己腰部的曲线,仿佛要将自己揉入对方的骨血,哪怕对方比自己要矮上不少,却让他心安。他们就这么静静的抱着,紧密贴合的肌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天气凉,你要注意身体。”


  那一刻,罗宾溃不成军。


  在被泪眼朦胧的视线里,他看着阿尔扬走上了私家车,载着他的家人离去,车灯变成极亮的一点,消失了。


  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万家灯火,星河一道,只有他伫立在那里,点点星光映在深邃的脸上,阴影盖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妻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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